清末明初及上世纪的20年代,原遂安县狮城镇有位能工巧匠、著名的木雕艺人余裕先,他的代表作有:位于狮城镇东街的余姓大地主的住宅(解放后为县委党校驻地)、余氏宗祠内的木雕工艺作品均出自其手。进入大门内,恍如置身荟萃久负盛名的“徽派”木雕艺术展览馆,使人心也在这美不胜收中跃动!
余姓地主住宅,建筑面积约3000平方米,为四进三天井一小花园的深宅大院,雕梁画栋。其最著名的是客厅里的承跳出檐的牛腿上,有幅“透雕”作品(又称镂空雕刻或锼空雕刻)。户主用百余两银子,聘请余裕先师傅化了半年多的时间和心血,在牛腿雕刻亭台楼阁的翘角上,雕有悬挂着一只如鸡蛋般大小的玲珑剔透的确鸟笼,笼内又雕有一只能活动的小鸟,双脚爪抓住一条木棍,小鸟歪着头,作鸣叫状,栩栩如生。微风吹来,鸟龙微微晃动起来,笼内的小鸟也随之活动起来……这是余裕先师傅用针头般凿子,运用镂空雕刻工艺技术雕刻而成,是一件艺术珍品,誉满全城,称之为狮城第一雕。
余氏宗祠,又称世美堂。歇山重檐牌楼式大门,翼角高翘,层层出跳的檐口斗拱,烘托出余氏宗祠祠堂的壮严威仪。祠堂大门顶横梁高浮雕,在长约1.5米左右,宽30公分的横梁上雕刻着两幅图案形象凸起,在雕刻技法上属于“阳文”,它在装饰题材上,具有较强的层次感、立体感。右侧一幅木雕是诗圣李白,面带醉意微笑状,侧身半躺在床塌上,左手端着酒杯托着头,右手持仙帚,双腿交叉,左脚落地,穿着靴子的右脚搁在左腿上高高翘起,怡然自得,表现出这位大诗人放荡不羁的豪放性格,神情逼真,活灵活现。左侧的一幅木雕为八仙之一的汉钟离,面带微笑,长须垂胸,袒胸露腹,左手持一把大蒲扇垫着头部,右手拿着酒杯,侧身躺在一块卧石上,看破人间红尘,修道成仙,逍遥自在神态,跃然眼前。
余姓住宅,余氏宗祠这两座建筑的装饰木雕,无论是梁架、檩条、斗拱、驼峰等大木构件,还是门窗、栏杆、天花、牛腿、雀替等小木装修,随处可见到构图饱满、层次丰富、繁而不乱、富有立体感的精美华丽的雕刻。它具有工整典雅风格,雕刻着赏心悦目的各种各样精美图案和戏曲故事,寓教于乐,美以风俗,教化人心的木雕作品。
“刘备招亲”:刻划刘备新婚之夜,满面春风,手扶孙夫人;孙夫人含情脉脉看郎君;赵子龙手持吴国太赐尚方宝剑,威风凛凛站在刘备身旁。表现了“刘皇叔洞房续佳偶”的场景,栩栩如生,历历在目。
“孔明借箭”:滔滔长江之中,10多艘两边束草上排满箭枝的舟船,其中一艘大船中坐着两位大人物;鲁肃面带惊恐状,孔明却满面笑容,谈笑风生,酌洒取乐,惟妙惟肖。
“空城计”:孔明身穿八卦衣,安然自若地端坐城头弹琴:城下司马懿心神不定,惶恐不安的心绪,跃然于人们的眼前。
“吕布与貂蝉”:坐在窗下梳妆台前的大美人貂蝉,微露半脸,以目送情;头戴束发冠的吕布,神魂飘荡立于貂蝉身后;满脸怒容的董卓在窗外偷看,“争风吃醋”的场面令人捧腹。
这两座房屋的建筑木雕艺术,无论是浮雕、透雕,还是圆雕,它的工艺一般都要经过图案设计、凿粗坯、修光、细饰等一系列操作工序而成。雕饰题材广泛,内容丰富。如吉祥物类,有中国传统的二龙戏珠、龙凤呈祥、鲢鲤鳜鲫(连理贵子)、吹箫引凤,象征长寿的双鹤、鹤献蟠桃,百兽之王狮子以及鹿、蝙蝠、喜鹊、麒麟等;花木类,有牡丹、石榴、梅、兰、竹、菊、松、灵芝、莲花;人物类,有八仙、福禄寿三星、鱼雄耕读及其他戏剧人物;还有云纹卷草、山水田园、楼台亭阁、几何图案等。其姿态,或潇洒豪放,或恬静闲适,或柔和婉约,或庄重威严,千姿百态,使人感到有呼之于出的视觉效果,得到美的享受。
这些巧夺天工的木雕艺术作品,均为祖居狮城的余裕先师傅的杰作。余裕先,生于清光绪十四年(1888年)。这位圆圆的面庞,身高1.5米左右的木雕艺人,年少时读过几年私塾,酷爱木雕艺术,专心钻研,技艺精益求精,不到40岁头发已秃顶,看似貌不惊人,却身怀绝技,可惜他于1930年前后,年约40多岁即逝世了。狮城人都为他英年早逝而痛惜,尊称他“裕先师傅”。
一位普通的老百姓,木雕艺人,在去世半个多世纪之后,为什么人们还在怀念他?这是值得我们后人好好想一想的呀!
方月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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